曾笑雨的个人网志

21岁时想成为的人

\前些天和挑战杯的伙伴闲聊,发现队伍里竟然有98年出生的妹子,掐指一算,再过两天我就21,整整比她大了三岁。这让我多少有些恐慌。
 
有一些朋友知道我最喜欢的小说是《one day》和《凡人修仙传》,但并不知道为什么。简单来说,我对时间和成长这两个概念很迷恋,而这两部小说把这两个概念写得非常迷人,这恰好符合我对人生的观念。前者描写了一对性格迥异的恋人,因为家庭背景和种种误会,在二十年里天各一方,最终相聚,但情深缘浅,没能共度一生。后者情节则平凡得多,一个沉默理性、敏感多疑的普通人,刻苦修炼,因缘际会下修炼得道,最终飞升仙界。
 
这两部小说并不经典,甚至有点肤浅,却常常逼迫我思考一个极为深刻的问题,那就是,在足够长的人生里,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?为什么?这个问题很是尖锐,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,但大体上可以分为追求外在和完善内在两种,典型答案大概是“有钱”,或者“有智识”。
 
影响个人经济状况的不确定因素太多,所以我还是希望先拥有一些美德。我在书里读到过“美德伦理学”,非常喜欢,也许可以帮助解答这个难题。在不同时代和不同文化,被社会认可的品质是有差异的。如16世纪英国,上流社会和主流媒体认为奢华是理所应当。又比如在明清以前的中国,“仁义礼智信,温良恭俭让”是士大夫们的人生准则。差点顺手打出了“潘驴邓小闲”,真是罪过……
 
 我以前很崇拜好奇又聪明的人。因为好奇,他们积极上进,像一个不熄火的永动机;由于智商高,他们在思考时又总能迅速扫清障碍,直奔重点。
 
想做事,能成事,就像三少爷的剑,拔剑就刺,一击必中,而他又总能迅速拔剑。这令年少的我很是羡慕。但智商不等于智慧,真要严格定义的话,似乎也谈不上是品质,可我还是忍不住对它心生向往。
 
现在我大三,也算经历了一些人和事,开始觉得有耐心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。三少爷的剑虽然犀利,但锋芒太露,而李寻欢的飞刀谨慎克制,耐心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,于是例不虚发。
 
据我观察,大部分人在某件事上失去耐心,都是因为看不到进度条,觉得成功遥遥无期,于是干脆放弃。我在哄女生方面一度很没有耐心,因为我实在不清楚我究竟应该做些什么让女生满意。在看了一些书并总结经验之后,我渐渐开窍。之后再不小心惹女友生气,我就迅速实施“反思-道歉-补偿”大法。在运行这套程序期间,我几乎能看到女友头顶的怒气值在迅速下降。哪怕偶尔怒气值回升,我也会无比耐心地继续敲击代码,于是程序继续运行,怒气值持续下降。我在沟通方面稍有耐心之后,和女友的相处也明显愉快很多。
 
主动生成的进度条能使人耐心,而必要的知识和经验是生成进度条的必备工具。所以让人变得耐心的最好方式应该是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 ,前者让人拥有足够多的知识和信息,后者增加阅历。明事理,又知人心,自然不会太早放弃等待和努力,即世俗的“耐心”。
 
好奇、聪明和耐心,确实能帮助我们更好地成事,可问题在于你要完成的是什么事。老魔杖威力无穷,格林德沃凭借它成为最强大的黑巫师,而邓布利多却坐忘含光,修成谦谦君子。这就涉及到决策和判断是否理性的问题。复旦投毒案的林森浩可以说相当聪明,所以他选择通过在饮水机投放二甲基亚硝胺的方式报复室友,使警察在最初查案时毫无线索。这种决策体现了他的聪明,也达成了他报复室友的目的,可这只是工具理性,是只关注结果的残缺理性。
 
那真正的理性是什么呢?真正的理性,是经常对自己的思考进行思考,从而避免大多数直觉和冲动性情感的陷阱。我最喜欢的歌手前段时间被爆吸食大麻,这让我颇为难过。他写的很多歌都很能击中人心,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给我感动。我对他的不理性行为感到很遗憾。他时常拿学历自嘲,但我想,如果他能掌握更多决策与判断、概率论方面的知识,那他考虑后果时也许会全面深刻得多。
 
拥有以上四种品质的人是强大的,可未必是幸福的。去年有个TED演讲在微博很火,讲的是哈佛一个长达75年的关于幸福的研究,他们得出的结论是,长远来看,人际关系是预测幸福的最重要因素,高质量的人际关系让人更快乐也更健康。
 
我也算半个科班出身的心理系学生,所以我明白大多数心理学研究是描述性的,虽然研究者收集了大量数据跑回归,但未必能做出指导人过好一生的价值判断——这是哲学家干的事。
 
但这个TED演讲还是引起了我的思考。因为种种原因,我时常疏于联络我的亲人和朋友——据我的不完全统计,和我类似的大有人在。我承认某些关系确实可以提高生活满意度,我也非常享受和重要的人轻松自在相处的时刻,但问题是,沟通有时是件很累的事。和远在外地的家人或朋友通话,往往止于简述近况和叮咛嘱咐。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如何解决的好问题。
 
但不管怎样,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温暖。我最欣赏的朋友要么热情洋溢,要么风趣幽默,而我性格偶尔冷淡、谈话时常严肃,他们的这些品质确实让我们的相处变得更加愉快。之前看Talor Swifit的一个访谈,有人问她最想拥有的超能力是什么,她回答:“healing people.”这个回答让我对她好感度倍增。热情、风趣,这大概就是我对温暖的定义。
 
今年我21岁,拥有很多,希望得到更多,最想成为一个温暖而强大的人。